冯紫英笑了起来,“父亲,这可不是我做得了主的,山陕商人和庄立民他们只怕未必愿意,现在京营的神机营正在大幅度换装,这是皇上特批的,从内库和节慎库里专门拨出银子予以解决,户部现在怕是真没钱了。”
“淮扬镇只是一方面,还有登莱镇。”冯紫英一字一句道:“儿子怀疑王子腾在播州那边打打歇歇就是在布一局大棋,……”
听得瑞祥说得有趣,冯紫英哑然失笑,“瑞祥,看不出你倒是把贾家那边的情形看的如此透彻啊,只是你却没想过,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,荣宁二府乃是本朝开过从龙功臣,圣祖便赐予二公,可谓煊赫一时,这么些年下来,都是咱们京师城里的顶级勋贵,人人仰望,这骤然间你说要裁撤人员,缩减用度,节衣缩食了,外边儿怎么看?会不会觉得你贾家不行了,说不定就要墙倒众人推了,……”
被冯紫英一句“凤姐儿”给惊得一激灵,林红玉到现在才确定这位冯大爷和二奶奶真的有私情了,这府里男性,除了原来的琏二爷,谁敢这么称呼二奶奶?
另外一桩事儿也让卢嵩觉察到冯紫英的敏锐洞察能力,那就是冯紫英认为江南士绅这半年来不断鼓噪,士人争相上书,认为朝廷对江南勒索过甚,虽然并没有什么出格举动,但是这种舆论鼓噪往往就是一种征兆,一种有意掀起民意对抗的前兆。
一句话让紫鹃和平儿都颇为感触,但是却又不能不承认。